入夜后,雪兰仍在她城堡的会议室里进行着家族会议。
王宫里,佩沫娅难道提早结束了公务,来到了御花园里的小湖上的亭子中独自静坐。亭子中间的小石桌上放着一瓶她刚刚在她宫殿里找来的红酒。这瓶酒是雪兰在初学酿酒时亲手酿的,那时候雪兰把酒送给她时,还笑嘻嘻地说她也不知道自己酿的酒会不会喝死人。
拎起红酒杯,杯缘上隐隐闪着金光。
雪兰结束了会议,长老们都离开后,她却还要同坐在主位上的族长单独谈话。
佩沫娅放下酒杯时,杯中的液体已经所剩无几,这酒很烈,但她在喝下去后,眼神依旧冷静。
与族长结束谈话后,族长先行离开了会议室。雪兰这才准备出门,走上了会议室外露天且悬于空中的桥梁式走廊。
白蝶随便逛逛,就逛到了小湖边。她远远地就看到了小湖中心的亭子上,独自饮酒的佩沫娅。不知怎的,她觉得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的背影很单薄,很孤独。
雪兰还未走完走廊,她的身后突然就出现了两个一身黑衣的杀手,其中一个手握匕首悄无声息的快步冲向她,刀尖直指她的要害。雪兰敏感的感到空气中的气流不对,多年习武的本能使她迅速转身,同时抽出了她随身携带的短刃,挥剑用剑锋甩开了那把匕首。力度之大,竟使得那把匕首被打开了几米远。那杀手飞快地瞥了一眼他的匕首,一反手,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双极其锋利的小弯刃。
另外一个杀手手里也出现了一双弯刃,两人配合默契的一起上前发起攻势。雪兰冷着脸,暗道找死,举剑相迎......
我本来是出来散散步的,去没想到逛到御花园的小湖边的时候,居然撞见了一个人在灌酒的佩沫娅。
正在我纠结要不要赶紧离开的时候就,佩沫娅却在这时转过了头,看到了我。她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,看我的目光亦是,然后她朝我够了勾手指,示意我过去。
好吧,那没得选了,只能过去了。
等我顺着小桥走上了湖中心的小亭子。我靠近她时,她背对着我,我注意到她面前的石桌上有一瓶空了一半的红酒,和一个装有液体的酒杯。
“坐吧。”她只是看着酒杯道。
我心一横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。
“你怎么会来?来找苍令安的?”她语气生硬地问道。
“不是,”我平静的对上了她的目光,“随便走走而已。”
佩沫娅没再说话,只是举杯饮下杯中剩下的酒。
“你明天可还是要早起议政的,别喝了。”
她笑了笑,又把酒杯重新倒满,“既然如此,你帮我尝尝剩下的酒吧。”
我愣了愣,这里只有一个酒杯,我也不能直接拿起酒瓶喝吧。她的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,我也只好硬着头皮拿起了她的杯子,犹豫了一下,再将其一饮而尽。
雪兰收剑回鞘,赶来的侍卫们已经将那两个杀手给降服了。
“查清他们的来历。”雪兰冷道,然后转身离去。
佩沫娅在回寝宫的路上,走路的步伐都因醉意而变得有些不稳起来。
一回到她的卧室后,她直接坐在了她书桌前的木椅上,脸色有些病恹恹地趴在了桌子上。我当然觉得有些不对劲,因为刚刚我虽然只喝了一杯酒就感觉胃里仿佛有火在烧,更何况她一个人几乎喝掉了一整瓶。可我刚想接近她,就听她道:“别管我,趴一会就好了。”
我只得停下脚步,转身坐在床边,我酒量不好,所以现在就有些头昏脑涨,但头又疼得令我毫无睡意。
房间里静默了许久,佩沫娅像是睡着了,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。我突然想到了什么,蹑手蹑脚地下了床,然后从床底下摸出了一个木盒。整个宫殿平时都是由我打扫的,她除了休息以外很少会待在这里,所以我想藏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。
取出木盒后,我看了看毫无动静的佩沫娅,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床上的小毯子拿出来,然后轻轻披在了她身上。确定她真的睡着了后,我便捧着木盒,悄悄的溜了出去。
殿外的院子的地面上,月光为其撒上了一层银光。晚风微凉,只听得到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,此外,便是一片寂静。
我打开木盒,里面是之前南圣空送我的那块月长石。而今晚,便是他所说的月圆之夜。
由于不了解它的用法,我看着这块月长石实在不知道它能有什么用。无奈之下,干脆把这块月长石举过头顶,透着月光看它有多漂亮。
结果,我注视着手里这块在月光下更加熠熠生辉的宝石时,突然感到在电光火石之间,仿佛有一道小小的闪电在我脑海里掠过,在我发怔的那一刹那间,月光石不慎从我手里滑出,跌落在地......
太快了,我甚至来不及捕获刚刚在我脑海中一瞬即逝的到底是什么,只是愣在原地。我清楚地记得,在刚才那一个刹那,有什么东西在我心中开始弥漫。我该怎么形容?那是一种缥缈的,遥远的,像是来自亘古的虚无的悲哀......
我的双手还处于托举的月长石的动作,突然感到脸上一凉,呆呆的伸手一摸才发现,原来我已泪流满面!
原本明亮而皎洁的月亮忽然就被云雾给遮住了,所以我今晚是用不了那块月长石了。于是我沉默着捡起地上的月长石,把它放回木盒里,然后在转身回去。
我重新藏好木盒,准备去叫佩沫娅时,她自己突然就醒了。她揉了揉太阳穴,脸色比她趴下去的时候好了不少,她起身离开椅子时披在她身上的毯子滑了下来。于是她便捡起毯子,看了我一眼,轻声道:“该睡了。”
“嗯。”我没有心情再去考虑别的什么,默默地同她一起躺在床上,再默默地熄了灯。
我祈祷着今晚那剩下的一切,在梦境里能有答案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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